幸福的绅士——红烧肉长篇连载（首发）

红烧肉

一、忧郁的嘴唇

     大约在夕阳快下山，傍晚时分，长途班车摇的我晕乎乎的。到站了，我从车上跟着人慢慢排着队下车了。该死，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充满了脚臭味、汗臭味的车厢了。


     两天前，我赶上了从湖北回来莆田的班车。在此之前，我已在外地闲逛了好几个月了，身上钱也花光了，此时我已极度疲乏，一上车便躺在座位上面的简易铺，蒙头睡着了。为了省钱，中间下去吃饭的时候，我都从包里摸出冷冷的大饼子，配合矿泉水嚼巴嚼巴，咽下去。饭不吃还好，烟瘾有些烦了，我跳下车，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根。吸完后，人有精神多了，现在的我万般无奈，口袋也空了，只好沿着车站往城里徒步前行，以便去找点吃的，顺便找个工作吧。


      我在路边溜达着，突然，“阿胖卤肉”几个字映入了我的眼帘，这是一家路边小吃店，在大莆田，像这种小吃店比比皆是。这家小吃店的门面朝向大街，后面是厨房，店主夫妇就住在厨房后面的阁楼上面，侧面是个加油站，那些该死的汽车加油声真的有点吵，而且散发着臭味。


      我走进店里，找了一个桌椅坐下，故意左右张望引起注意，店里面这个点上没有其他顾客，店主见状走了出来，我询问店主，是否见到一个开宝马轿车的人，这个人说好要来这里附近接我。店主是个贵州人，他没听懂我的莆田话，我只好用普通话又说了一遍。他说今天没见到这样一个人来，然后便在我那张餐桌上拿抹布擦了下，然后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这个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也不管没有钱了，我点了一份扁食、两个切肉、煎蛋和拌面等。一会儿，他就拿来了。


     “稍等，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如果那个来接我的人不来的话，这顿饭只好赊账了。我今天手头有点紧。”我喝了一口汤后，有点缓过气来，和店主直接说了。其实我就是吃白食。


      “没事，我看得出。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看来他一开始就知道了。钱，他来出，因此我也就不再提那个开宝马轿车的人了。


       放心吃了一会，我便看出他另有所求。


      “嗯，你是本地人？那你怎么混的这么惨？你之前做什么工作？”


      “喔，干干这，干干那，不固定。怎么了？”


      “你多大了？”


       “二十七。”


       “啊，你很年轻，如果不介意，要不要来我店里打打零工？我这里眼下正缺人手送餐。”


        我看了下四周，挺大的一间餐厅。“你这地方不错。”


       “还好，交通便利，店租不高，对了，你家在哪里?”


       “哦，不远，就在前面。”我胡乱的指了下门口。看来，我先要去这附近租个房子了。


       “你对这附近路，熟悉吗？会骑摩托车吗？”


       “当然，我是天生的本地人。良辰可是本地人？”


       “呃?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你叫良辰？”我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不上网的蠢蛋。


       当他再次说起这份工作多么多么的好，还说自从盘了这个店，他就一直很幸福，只是他弄不明白，他之前的几个学徒为什么总是在这里呆不长？我倒能琢磨出来为什么，可我只吃不说。你的热情太过了。


     “喂，两千工资干吗？管吃不管住。”


      此时，我已经把剩下的食物都吃完了，点着了他递给我一根“利群”烟。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本来还有两三个地方要去的，这让我想一想，不过，我会考虑的，我肯定会好好考虑的。”


      此时，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她一直在后面的厨房里忙碌着，此时过来收拾我用过的碗碟。除了身段外，她真的算不上什么绝色美人，可她神态忧郁，嘴唇撅得老高，我不由得想起了舒淇。


      “这是我爱人。”店主带着有点骄傲的态度介绍到。


      她没有理睬我，我则冲这个热情的店主点点头，挥了挥手里的烟，仅此而已。


      她拿着碗到后面去了，对我而言，她像根本没出现过似的。我假装很快离开了店，可没过五分钟我便回来，借口是给那个开宝马车的人留个口信，跟他说我回家了。店主趁机又做我的工作，要我过来帮忙送餐。


      半小时之后，我便押了身份证，骑着一辆破2轮，背着一箱饭盒，出去送餐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自己看身份证。”


     “哦，你以后称呼我老李就行了。”


      我俩握了握手，我便把摩托车走开了。没一会儿，我听见他在喊我，叫我记得把钱收回来，概不不赊账。从加油站拐弯处，我正好可以把厨房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年轻女老板娘，也隔着窗户看见我了。挺漂亮的，我喜欢那张忧郁的嘴唇。



4楼二、心里的梗
6楼三、想吃就有的吃
9楼四、幸福的店招
15楼五、你是白雪公主
25楼六、我是个绅士
44楼七、爱情最美妙
63楼八、人生难免会意外

细水流年

。。。。。。。。。。。。。

红烧肉

二、心里的梗


     这几天的送餐工作，总体还是很顺利的，都是周围的上班族点的午饭和晚饭，他们都很有钱，对我客气，也很有礼貌，一看见我就热情围了过来，我一刹那就像猪圈里面喂食的员工。很快我就把快餐费收了回来。


     这天晚上七点时候，附近几家订快餐的都送完了，暂时也没有临时点餐的，店里正好又进来了一个人，此人恼羞成怒，原来不知是谁在他刚才吃饭的时候，在他汽车的玻璃上粘贴了一个广告纸。撕不掉。他处在店面口，大大咧咧的骂着“潴窝国骚”。老板娘一个人呆呆蹙着看着，老李头不知道去哪里了。哎，这样可对生意不好，我只好去厨房，拿了一些洗洁精和刷子，主动帮车主慢慢得涂抹着洗刷掉。


     “喔，你还会洗车?你以前在洗车店干过？”老板娘觉得我挺能干的。


      “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能开过车？”


      “呵呵，我觉得老李请了你，还真请对了。”


      “喔。厨房还有抹布吗？递给我下。”


      一会，我弄好了，车主高高兴兴开走了。我回厨房放下这些工具。老板娘过来和我聊天。


     “你是流浪汉吗”


      “吃我炼奶”


      “你干嘛骂人”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见过本地的流浪汉吗？会讲莆田话的？”


       “的确不多见。不过，也很多人认为我也是外地人。”


       “没那回事。你不是还能听懂我的地瓜话嘛。”


       “是的，但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人。不过，我和你一样是本地人，我虽然嫁给贵州人。”


       “我可没觉得你是客边呢。你看上去一点不像客边婆呀！”我调侃道。


       “我真的和你一样是莆田人。”


       “当然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贵州婆。我去过的那些工厂里，客边贵州女人，她们全都是大屁股，好吃又懒，皮肤黄黄皱皱的，头发看上去好像抹了腊肉油脂似的。你看上去可不是那个样，你小巧玲珑，皮肤白嫩，头发那么黑的，柔软、卷曲。你惟一一处和贵州人一样的地方是你的老公。”


        “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是不太像。”


       “说实话，我老家其实也不在这一带。我来自莆田的大山里的。大山里的孩子最诚实了，不是吗？对了，老板娘怎么称呼？”


      “婷。你愿意的话，可以这样称呼我。”


       此时，有一点我已经确信无疑，为什么老板的那些学徒老是辞职了，而刚来时我不过是瞎猜罢了。


       她心情一直不好，倒不是因为那些她在厨房呆的时间太久了，那么忧郁，而是因为下嫁给了那个贵州人，这仿佛使她觉着自己好像低人一等了。


      “婷，没问题。叫我英文名——joy。怎么样？”


       她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她离我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怎么嫁给了这个贵州人的？入赘啊”


      她跳了起来，就好像我用鞭子抽了她似的。


      “这关你什么事吗？”


     “是的，非常相关。”


     “你这该死的流浪汉，还有英文名？别逗我了。”


      “谢谢。我一向幽默，博美人一笑就好了。”


      目的达到了，我走了出去。我发现了她内心的小秘密。从现在起，她也许不会顺着我，但也不会看不起我。她知道我的用意，我已经摸透了她的底。这一切太简单了。

半桶水

原来憋着大招呢

红烧肉

三、想吃就有的吃


    到了吃晚饭的点了，老李不知道从哪里游荡回来了，而且还冲老板娘她发了火，嫌她没给我打稀饭。他是多么渴望我这么英俊、勤劳、能干的小伙子，能留在他店里，而不像前几个学徒弃他而去。资本家总是这种心态。


     “去帮他打饭。”老李对着她命令道。


     “就在电锅里，他自己不会取？”


     “没什么，我还不饿呢。”我还能说什么。


      老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唠叨个没完，其实但凡他有点脑子的话，就会看出事情不对了，因为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老板娘她这个人是不会那么容易低头的。可这一点老李头居然看不出。可见这个可笑的客边老板，他真的笨得要命，居然不停地还在那儿发号施令。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我觉得我得抓紧吃完饭，然后滚蛋。这种气氛真是奇怪。


     老李头坐在桌子的一头，老板娘坐在桌子的另一头，而我则坐在中间。我当然不会傻到正面看她，但我用眼的余光能看见她穿的衣服，那是一件白色衬衣，夏天里，女人都爱穿这种简单的衣服，因为扣子容易被人打开。


    早上的时候，那件衬衣还很干净，但此时已经有点皱，也有点脏，蘸了些酱油醋之类的东西。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有点苹果醋的味道。


    “好吧，闭上你那个黏糊糊的嘴，什么话讲个不停。”年轻的老板娘，起身去打了一碗饭给我，衬衫随之敞开了一下，我看见了她的内衣。


     她把稀饭盛给我之后，我却吃不下。


     “你看，他不想吃。”


      “可我就是要他想吃就有的吃。”


      “我不饿，今天不知道为啥吃得很饱。”我还怎么吃的下…………这么一闹，我还不如不吃。

      老李这个时候，他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将军，这会儿又显出宽宏大度的样子，准备原谅这位无理顶嘴的老板娘了。


    “她这人不错。就是有时候不怎么听话。”他站了起来，上阁楼去了，我和她则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他下来时，一手拿个酒瓶子，一手拿了几个杯子。他从瓶里倒了些酒出来，是一杯红葡萄酒，也不知道是长城还是张裕，反正我喝了后觉得恶心、难受，太腻了。一会，他又去开电视，电视里面正在放男高音歌唱家，而且是大腕男高音歌唱家。在处理高音符时，那个电视里的明星就会掺入啜泣声。可我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头很晕，而且感觉我要吐了。


     在饭桌上喷出来前，我跑到了外面空旷处。老李关心我，跟了出来。


     “不舒服吗？出来吸点新鲜空气会好点。”


     “不要紧，我好点了。你进去吧，我只是午饭吃得太多了，会好的。”


     他进去了，而我却扶着墙根，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午饭也好，晚饭也好，还有葡萄酒也好，都让我受不了。


      我只想得到那女人，想得如此厉害，这种渴望，连胃里都存不下一点东西。

勇者是个胖子

终于又看到大作了

默默宫主

{21-61}码了这么多字，满血复活了吗，恭喜。

红烧肉

四、幸福的店招


    很快仲夏来了，清晨，看了天气预报，说是台风要来了。。

     然并卵，该送餐的还得继续，不然老李头也就不用聘请我了。为了不下岗，我冒着大风过来。“天气糟糕透了，还好没有下雨。今天要辛苦你了。”


    “昨晚风就大了，一个晚上“坪林破隆”，吵得我无法入睡，一夜都没合眼。老板，我可以不用送餐吗”


    “费什么话，行了，那几个公司的必须送，零点外卖的就你自己看吧，不过你可以跟客户多收几块钱，给你当私活。风的确很大，你看那店牌被风弄掉下来了。”


     门口那张店牌被风刮了下来，边角碎了一些。


     我去厨房拿了工具，准备收拾下那个碎掉的破牌，老李则不时地出来看看。


    “你这牌子从哪儿弄来的呀？”


     “我盘这店时就有了。怎么了？”


     “真是TM够扣的，挂这么个破牌子能招揽来生意？难怪一天都没几个客人。”


      我去给摩托车捆好送餐盒子，丢下他一个人仔细品味我的话，等我返回时，他还在盯着地我扔在餐厅正面角落的那个牌。


     “装上再挂起来，也就行了。”老李头自言自语。


     我不禁打趣到：“你真的是这个店的老板吗？”


     “这个牌子还能用吧？”


      “这种店牌就连我每天买早餐包子店，都不用这种木头牌了。人家都知道用霓虹灯店牌，你看你那破牌子上都写了些什么呀？‘啊胖卤肉’，仅此而已，啊胖这两个字可引不起我的食欲，看了就想吐。你上家干吗倒闭的？你想想？那个牌子让他赔钱的，只是你不知道。”


     “把它修好也就行了。”


     “你干吗不做个新牌子？”


     “我没空儿。何况一个要花不少钱吧。”


     我熬不过他，把车停好了，靠在墙脚。我进去店里找了个白纸，画了一张草纸，弄了一些图样上去，写着“大城小厨”。“你看，干吗不换一个流行时尚的名字？这不一下逼格就上来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与时俱进。”


     “……”他看着图样，在想些什么。


     “对了，今天风大，估计也没什么客人，老板，咱们干吗还要挂那个旧木头？你何不今天就去找家广告店把这个新牌子做好？它妙极了，相信我的话没错，再说这也很重要，一个店好与不好，得首先看店名，你说是不是？”


     “有点道理，那你有认识的人吗？这附近好像没有广告店。”


      “我认识一个朋友，价格比较低，等会给你电话”。


       他店离我那个所谓朋友那里，至少有十公里远，吃过午饭，风好像小了点，他拿着我写的地址上路了。他一走，我就把前门锁上了，拾起一个顾客用过的盘子，径直朝后面的厨房走去，年轻的老板娘她在里面。


      “那边有个还没洗的盘子我给你拿过来了。”


      “谢谢。”婷不冷不热说。


       我把盘子递给了她，只见她把盘子扔进洗碗池哗啦啦起来。




     “你今天人好些了吗？今天风这么大，辛苦了。”


      “我没事，谢谢关心。”


     “那天怎么了？”


      “很可能是外面吃不干净的了……我有个事和你说。”


      “咚咚咚，有人吗？”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风这么大，门都被风锁上了吗？”


      “……我关的”


      “你干吗把门上锁了啊？神经”她看了我一眼，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马上跑过去餐厅要去开门，可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他们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门给锁上了。”


      “我也忘了把它打开。”她又转身去厨房，但我把她拦腰抱住了。我对着她的耳朵说，“咱们就让它——锁着吧。”


      “我还要去烧开水下，这个盘子我一会儿还要洗……”


     我一把将她扳过来，揽在怀里，拼命亲吻起她的嘴唇……她僵硬了，我只觉着我的嘴里很干，很咸，我不断的索取。我把她抱上阁楼时，厨房的水龙头的水，还在往下流……

温馨的心

    我发现了她内心的小秘密   难道是老板娘要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