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那些事】其实，我不爱这座城市

红烧肉 · 发表于 2016-1-20 11:28:06

我一点也不爱这个城市，真的……

   拉着行李箱，带着全部的家当，我登上了南下的火车，看着车窗外随着夜色越来越晦暗下去的树影，不断随着火车的“咚咚咚”声不断离去，我感觉到自己近乡情怯了，离开了莆田好几年了，春节前的一个月，我又孑然一身回来了。可是等待我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可能，希望爹会在莆田的一家乡镇企业，费劲心机，求爷爷告奶奶，帮我安排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哪怕这份工作是仓库保管员，也许我也会安安静静的呆着，每天钥匙挂在裤头上，带上一副大大的眼镜，对着电脑制作着个excel表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或许，唠叨的老妈，会托隔壁王阿姨，带我去和一个漂亮的姑娘相亲，然后娶妻生子……我要做的便是努力做好，爸爸安排的仓管员又或者某个办公室端茶送水的工作，然后爱上老妈托人介绍给我的漂亮姑娘……生活，也就那样了，至于那些异乡世界的精彩，和过去，都将随风吹走吧。

   憋了好几个小时的烟瘾，当踏出黄石火车站站前广场时，我第一件事情，不是感慨什么，“啊，这久违了的家乡”之类的，而是急急忙忙从行李中，找出了一包香烟，撕开薄膜，抽出一根。在烟雾缭绕中，我仿佛感觉到了一阵清凉。呵，记得上次回来，还是夏天呢，这转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黄石火车站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那该死的电梯还是没有修好，那匡阔的广场，依旧只有三两辆公交车，然后一堆热情的魔笛，黑笛围着我，嘴里不断的吐出带着地瓜呛的口音 “啊滴锅，米粥岛去波？”

         提着行囊回望火车站，当即被下午的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而空气依旧是熟悉的味道，毫无基础配套的火车站，连想买杯饮料都没地方买的,只属于莆田的破陋火车站。

      火车站的广场前，我随着拥挤的人群，今天没有通知老爸派车来接我，于是我踏上了29路，打开自己的钱包，里面还剩下200多块钱，拿出了2个硬币，扔进了箱子里。

   “你到哪站？2块钱不够。”
   “到下磨市场”
   师傅指着箱子，对着我喊“再扔3块进去”

   shit,这堪比帝都的消费水平的公交车了。这就是莆田发达的公交系统给我的印象。

   到了下磨市场，我买了些水果，又买了两包烟，水果是送给老爸和老妈的，烟自然是留给自己抽。提着水果，抽着烟，背着行囊，带着仅剩的20块钱，继续回家的路。

   站在了家的门口，刚想将门铃给按下去。

   “金奴宝宝？”一个带着欢喜和不确定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回头看去，后面站着的是提着菜篮子的老妈，她一定是去市场刚买菜回来了。

   我嬉笑着说道：“妈，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叫我，多大的人了。”

   老妈笑了笑，把门打开，又向我问道：“习惯啦，哈哈。不管你小子多大了，都是我的宝宝。对了，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们公司放长假吗？”

我依旧用伪装出的轻松语气说道：“妈，这次回来我就不出去了，以后待在莆田工作啦。陪在你二老身边，也尽尽孝道嘛”

老妈是个没多少心思的人，但我的话还是让她怀疑了下，她一边去厨房准备做美味给我，一边向我问道：“你是不是把工作辞掉了？哪有年终奖都不拿，就回来的啊。看你这家伙，不会是被老板开除了吧？”

“妈，不要说这些嘛，再说了，你们不早就想我回莆田了吗？现在我回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嘛”

“哎，也不求你出人头地，但你要回来，至少也带个女朋友回来啊，我和你爸肯定高兴啊。你现在这老大不小的，也没个女朋友……你让我们怎么高兴？”老妈的逻辑跳跃的好快。

“妈，我亲妈，您就别唠叨我了，这次我保证好好找个工作，好好找个姑娘谈恋爱，好好做人，争取让你和爸多高兴些。”

老妈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一边杀着鱼一边说道：“还是没个正经，还不来帮忙”

我一边嬉笑着，一边帮忙：“没准爹巴不得我回来，待会儿得让他把珍藏了十几年的老酒，拿出来哥俩好几杯呢。”

“少喝点”老妈又问道：“你吃过饭了没有，我要不先给你煮碗面？”

“我要吃莆田正宗的妈祖面”

   “没有那么挑，没金针菇，随便吃”妈打了我下，打开储物柜拿出了细面。

   黄昏来临前，我安置好了自己的行李，又铺好了床铺，感受着家的味道，心中渐渐忘记了异乡的那些沉重，经历过了那些生活的挫折后，我早已经不像刚从校门出来时，曾经那般憧憬和期待未来，甚至有些渴望：老妈托人帮我介绍了一个姑娘，也许我也会安安静静在这座小城生活下去吧。

叮咚，老爸从他公司回来了。我穿着拖鞋过去开门，老爸吃了一惊：“你放假了还是出差回来？”

我赶忙从老爸手中接过了公文包和车钥匙，笑着说道：“想你了就回来了啊”

   老爸点了点头，随即又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呃，你和妈一样不信我，不说这个啦，反正有事不从小到大都你帮我摆平的吗”

“胡说，你是男子汉，有事自己扛，别坑我和你妈。”

“不是啦，咱们爷俩是不是有代沟啊，我没闯祸啦，我就是想你们啦，所以想回来工作而已”我在心虚中嬉笑道，之所以不愿意亲口告诉老爸，是怕他真的翻脸，好不容易营造出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样子。这个有更年期脾气的中老年男人。我怕了一辈子。

   老爸又看向老妈，老妈言简意赅的说道：“他把工作辞了，说是要待在莆田，陪着我们老两口子”

   老爸这才放心，倒没在意我把工作辞掉的事情，皱着眉问道：“上次你不是有个女朋友，没带回来？”

   老爸忽然提起的，我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滋味，但又安慰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年轻人的世界，你们老人家不懂啦，何况娶个外地婆娘，对老妈也有语言障碍”

   老妈莫名的在边上点了个头。

   晚饭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在我的催促下，老爸也难得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十多年的茅台酒，两人都倒上了一杯，“滋滋滋，真醇啊”我馋的虫子都要出来了。

   我敬了老爸一杯酒，又放心不下试探着问道：“爹，我把工作辞掉了，回来工作你不高兴？”

   “再好的工作，你存不住钱也没用，在哪里都一样，在家里，我们还可以管着你。”

   老爸说得我有些惭愧，赶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以后有你和我妈管着我，坚决不乱花一分钱，每个月工资都交给你们二老保管，来年保证抱上大孙子”

老爸和老妈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信任我的未来，还是不满于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语。

老爸放下了酒，对我说道：“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做，要不明天，我去公司安排个事情给你。”

   看着老爸的那套认真死板的脸，让我顿时有点不淡定的说道：“老爸，我，，，我自己会找工作的，我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万一你给我在你们公司安排一个工作，我出了纰漏，不给您老丢脸嘛”

   我突然想起了仓库保管员的腰头那串钥匙，浑身打了个颤，我可不想这么过完我的下半身。

   “不堪重用”老爸其实也不想弄我进去。也许，他真认为我会给他闯祸。

   其实我爷俩还是没有代沟的，至少在这方面是一样的。男人，应该靠自己。

   但是老妈不懂，她推了推爸说道：“你帮儿子安排个好工作，现在就业这么难，咱们这儿子也没什么出息，路子还又野，把他放你身边，我也安心。”

   我赶忙附上道：“妈，我又不是孙悟空啦，莆田这么小，我也翻不出你二老的手心的。安心啦，我有办法找工作的，几个哥们说好明天聚会，到时候一起找个事情做。”

老爸点了点头，为我这番说辞点了个赞：“工作的事情自己想办法，男孩子嘛，我当年这么大，煤车都拉过……”

我挠了挠头有“爸爸，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你每次忆苦思甜都是这个煤车开头。”

老爸重重的一拍桌子对我笑着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爸，每次我一说这个，你就顶嘴，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

我低头：“是是是，接下来就是鞋厂投资失败，你和妈住柴火间……”

吃完饭后，客厅电视开起来，我和二老，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相亲的事情上了

老妈很严肃的向我问道：“小子，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没有结婚的想法”

我很肯定的点头说道：“肯定有啊，我也不小了”

老妈点头说道：“那行，明个老妈就帮你托人说说。”

“这可是您说的啊，不过你得媒人好好把关，最好长得漂亮点的，毕竟你儿子还是很优秀的。”

老妈假装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你是在和我说笑的吗？我看不出来优秀和你的关系。”

“妈，你诚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抱来的？”我带着怀疑反问她。

夜深了，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那张床上，倍觉踏实，不一会儿便迷糊了起来。

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回到莆田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还在恍惚中，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原来是闹钟。哎，忘记了不用上班了。

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我看了看时间，才刚刚8点半，没了睡意，起床洗刷刷吧。

虽然我用一天的时间从一座城市换到另一座城市，可有些事情却不能那么快的忘记，睡不着的时候，我还是想起了异乡生活的点点滴滴。

   好像现在都渐渐模糊了，只是想起，我已经没有那么心痛，因为现在我所在的城市并没有她的印记，而我也终于放下心中的执念，愿意去爱上另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姑娘。

   转眼已经在莆田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中我主要就是投简历，然后去应聘，遗憾的是年关将近，并没有什么公司要招新人进来分红包。

   莆田这种小经济体规模的城市，果然让人讨厌啊，要是在帝都或者魔都，即使是年关，用人荒永远在的。果然城市人太少了，就显得经济重量小了，我也没在网上找到好的公司值得期待。

但比找工作，让我紧迫的事情是：我的身上已经没有钱，好在现在不需要租房，也不需要花钱吃饭，从妈妈买菜的篮子里拿几块钱去坐公交，还能对付着的。

这又是一个阴暗的下午，感觉屋外还飘着细雨，我依旧坐在电脑前浏览着信息，老妈忽然来到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喜悦的对我说道：“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老妈托人的有信息回来了，晚上去看看？”

   “什么？哦，相亲吗。行啊”我一口应了下来，随即又想起了：“妈，晚上你也一起去吗？”

   “我怕你脸生啊，我们会躲远点的”老妈当即拿出手机，给我看了张照片，说道：“这是那姑娘的照片，晚上就去朋友开在北磨的茶馆吧。”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姑娘的模样还行，但这并不是重点，总感觉好像哪里看见过一样。沉默半晌，想不起了，算了。

很快，约好的时间要到了，为了装下形象，我找老爸，借了家里的那辆皇冠，有些日头没开老爸的车了，有些生了，硬着头皮带着老妈，向事先约定的茶馆驶去，磨磨蹭蹭的停好车，又被看路的大爷收去了5块钱停车费，这下我手机话费都交不起了。

   走进了这家茶馆。两边架子上摆满了铁观音的茶叶包装，有秋茶散装的也有包装好的，外面贴着标签。里面大厅里有好几桌茶几和座位，在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相貌特征与照片挺先的姑娘和一个老妇女，果不其然，老妈带着我向那个角落走去。

   我来到姑娘面前，再次打量，只见姑娘长的还不错，大大的眼睛，皮肤也不错，嗯，一种很朴素的感觉，总之就是普通，普通到路人的姑娘。

可也许，就是这样的姑娘适合过日子吧。呵呵，突然我在心里想了句：“你有什么资格挑人家，一个loser，跑回莆田的loser。”

我假装文质彬彬打了一个招呼：“阿姨，妹妹你好？”

小姑娘没有回答我，只是看了我下，点了点头。倒是阿姨和我妈聊上了，我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正襟危坐的不说话，过了几分钟，他们互相通报了家庭情况，教育收入，家庭住址之类的。嗯，好像小姑娘也冲我笑了笑。

   一会，他们大人说要给年轻人留空间。好吧，那就留空间了。他们去外面了。

   “呃，你好？”

   “你都说二次你好了”女孩子对着我笑了下。

“那个……”我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感觉有点无聊。倒不是紧张，只是觉得这样相亲很傻。

其实这是个活泼的姑娘，她主动对我说道：“再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家庭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个人目前就职一家网络公司主编，和父母住在一起，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她好熟练啊。

   小姑娘看我不说话，半晌才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你真的没有认出我吗？”

   “嗯？”

“呵呵，你忘记了？初三二班，贴纸。想不起了？”她笑了笑，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词。

   “你。。。不会是。。。。？”我了个去，好像我有点印象了，我以前初中经常捣乱，好像有次把一只写着我是乌龟完蛋的贴纸，贴在一个女孩子背上。她被人嘲笑了一上午，哭了好几节课，后来我被老师叫去骂了。

   呃。。。谁能记得那么久的事情。

   “莆田真小啊。以前你，是不是带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吗？”我好像有点记忆了，不过很模糊。

   “呵呵，我可吃亏了，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我眼镜早就摘掉了，上大学去福州做了激光手术的”她倒了一杯茶给我。这下她成了这个战场的猪脚了。“你倒是都没怎么变”

   “难怪。。。我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

   “要不，我现在帖一张给你背上，加深下印象？”她笑着说。

      “呃，你不会今天特地准备了带过来吧”我突然加强了警戒。这是个鸿门宴。

   “好啦，不逗你了，阿姨她说你刚从外地回来，在大公司上班，是个白领，……没想到，你混得不错嘛，我以为你那么野，肯定不会读书。”

   我笑了笑问道：“没有啦，现在是无业游民中”

   她摇头笑道：“你还真坦诚，其实我看出来了，我相亲了很多次，他们都爱吹自己的工作，像你怎么实诚的，倒是不多”

   我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找下台阶的机会，反正我就是个来走过场的，于是脸皮一厚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们小区人都叫我诚实小郎君，不过我还有一件需要坦诚的事情告诉你”

她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什么事情？”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现在无业游民，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呃，一个月保证还，九出十三归，有利息。”

   “你是不是对我没什么好感啊”她苦笑不得。“哪有相亲来借钱的。”

   “不会啊，我觉得这是缘分啊，反正我们是同学嘛，对吧，下次同学会还你，加深下嘛”我发现她很机灵，说道点子了。

“我们好像不是同一班的吧，怎么可能有同学会，真是败给你了。对了，你借多少？”

“500，度过难关就好了。”

她拿过我手机，扫描了下微信，随即转账了500给我，我说了声“谢谢”。

不一会，老妈和阿姨进来了，“你们聊得不错嘛，要走了吗？”

“阿姨，我送送你们啊，我有开车来”

这个叫静的，据说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女孩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们也有开车来。”

我没有坚持，因为我明白，我今天的表现，足以打了个负分。她对我这个相亲对象，肯定是不满意的

她要满意才奇怪，毕竟她已经到了女大当嫁的年纪，多的还是要考虑男方的经济基础。因为纯真的爱情在这个什么都需要金钱去证明的年代已经越来越少，甚至绝迹

结束了相亲之后，我开着老爸那辆皇冠，把老妈送回去之后，找了个借口，开到凤凰山政协那里。停好车，我走到渠道边，心情有些莫名的感受，摸出烟点上，渠道里的水在顺着秋风往前流淌着，我茫然的看着，渐渐觉得：莆田，真的好小啊，生活就像一出舞台剧，到处都有惊喜。我应该在这座城市里，定位在哪里呢。

   莆田，真的很小，小到了相亲也能遇到记忆的事。

   夜幕开始降临了，站在凤凰山的顶上，往文献路望过去，一片片万家灯火亮起。我一个人在渠道边待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可是并没有想出什么头绪，而未来过的好或坏不是仅靠想想便能决定的。

发动起车，沿着荔城路，荔园路，步行街，晃荡在莆田这座我生命起始的城市里，跟着堵车的队伍，麻麻密密的车尾灯，看着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忽然想起，我也曾经有过雄心壮志，我想做一个出色的企业家，我还有一个梦想，想当一名军人，为国家贡献自己的青春，我还有一个梦想，想当一名科学家，在实验楼里忙忙碌碌。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便忘记了这些伟大的愿望，听着车里放着的音乐，唱尽世间百态却唱不出一份完整的爱情，于是打开车窗，左手夹起来一根烟，不要再去想那些理想吧。

当堕落变成一种习惯，也许我就回到了现实。将车停到了车库里后，我跑去市场里一家新开的游戏城，买了些游戏币，看到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孩在打拳皇。

我叼着烟，仍进去一个币，点了挑战，操纵着八神庵，一个鬼火抓加一个重手，又接了一个葵花三式的连招，再爆了个八稚女，瞬间ko了他的草稚京。

小屁孩，涨红着脸，生气着，又不敢乱抱怨，怕被我揍。这让我心中升起一阵无敌的寂寞，然后自己也就笑了，我竟然堕落到欺负小朋友为乐趣的地步了。想想当年，我也和他这样大，迷恋在这些游戏机里。

我扔给了小孩我剩下的几个游戏币，示意他继续玩，不要在意我的无聊。然后，我踏出了游戏室，准备回家吃饭。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啦？"我吓了一跳，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随即猛然一回头，竟然发现一个小女孩，站在我的身后。

是隔壁楼的小晨妹妹，是我同小区一叔叔的小破孩。读了小学，每次春节回来，遇到我都喜欢拉着我给她买玩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把她当自己妹妹了。

还像往前一样，尽管口袋里没多少钱了，我还是带着她去便利店，买了一套娃娃。

“你还把我当幼儿园小孩呢”她嘟着嘴，不过还是很喜欢娃娃。

我摸着她的头，把她头发弄乱掉。走啦，回家吃晚饭了。我领着她回到小区里。

于是我们沿着小区街灯，在夜幕中向前走着，路灯将我们的面庞映衬成一片温柔的淡黄

回到家，老爸和老妈依旧坐在客厅，追看着芈月传。我正在换鞋，老妈将电视的声音调小向我问道：“吃饭了吗？饭在锅里，对了，今天那个姑娘怎么样”

我笑了笑，道：“还不错”

老妈听我这么一说也很高兴的说道：“那就好，其实这家人真是不错，她妈妈通情达理，我们挺能聊得开的，你要是有兴趣就好好和人家相处，知道吗？”

“肯定的，妈，你就放心”

老爸倒是对我的情感世界不关心，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工作的事情落实了吗？实在不行，就来我公司上班吧”

这头犟驴，又来打击我。“有眉目啦，一家广告公司约我明天过去”

老爸教训完我，满意的点头说道：“男人一定要把工作放在心上”

“你说的对，我会放在心上的”

“别嘴上说，心里记住才好”

吃完饭，再泡上一杯热牛奶后，我去卫生间洗漱，再次躺在床上，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我不必流浪，不必去酒靠酒醉后的晕眩排遣着孤独，或许我选择回来，是自己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这是上天对我的赠予。

回来莆田这么多天了，一直都睡到很香，以前在外地的那种孤独感，渐渐的远离去，治愈好了心灵的疲惫。

家乡，她也许真的是游子的避风港，我的再次起航，明天的朝阳依旧会升起，带着信念，我睡着了。

莆田，我不爱这座城市，有太多的抱怨和不甘，但我爱着住在这座城市的人，也爱着自己的记忆和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