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追逐的梦——与青年律师漫谈律师职业

福建壶兰律师

      编者按：《我和我追逐的梦》是游东亮副会长专门为青年律师撰写的文章，他以细腻的笔触将律师行业的酸甜苦辣娓娓道来，同时，作为一名资深律师，他也为青年律师奉上了实实在在的经验之谈。本文在中国律师网刊发后引起很大反响，中国青少年犯罪研究中心副秘书长、前中国律师杂志社总编辑刘桂明先生在评价本文时说，该文“字字句句灌注了对青年律师的热爱与忧虑，值得一读，还值得一评，更值得一想”。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细细品读吧，去感受一位前辈律师的殷切期望，相信定会从中获得些许启迪，让我们在追梦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稳、更好！



      每个人都有权利去梦，去想，成功的道路上，会出现许多分岔口，但这些路始终通向一个方向。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梦想。　


题记


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许多人看来，律师很有钱、很潇洒、很自由。事实上，这完全是一个误会。律师，这个曾经满载着光荣与梦想，让无数人羡慕的职业，如今已经风光不再。

    据广州日报报道，律师究竟是不是高收入者？律师的生存状态如何？由华南师范大学法学院和广州市律师协会合作完成的国内首次针对律师生存状态的问卷调查，据调查数据显示，律师的收入状况确实不如外界所认为的那么高，很多律师光鲜外表的底下，掩藏着生活的艰辛。广东明境律师事务所主任胡福传更是一语惊人：“律师已经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被视为高收入的阶层转为低收入、无保障阶层。”而在他展示的该所律师工资单上，多个律师因为没有接到案件而又要向律所交保险、管理费等，工资竟为负数。

    律师，这个昔日和风光、尊重、高薪等词联系在一起的职业，如今却让从业者们感到了几乎无法承受生存的压力。日前，律师已成为城市中的低收入和无保障阶层，但与其他低收入群体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全部拥有高学历、并通过了“中国第一考”的“精英”阶层。他们一面肩负着国家法制建设的重任，一面忍饥挨饿地在行业中打拼。

    深圳律协副会长张志告诉记者：律师的生存压力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没有案件时要为“无米下锅”发愁，每天到处寻找和开拓案源；接到业务收了费用后又有了新的焦虑，老是想着怎样才能把业务做好，让客户满意，精神上始终处在紧张状态。

    重庆“律师门”案中律师收费150万元的情节曝光以来，律师收费标准的问题受到社会广泛关注，有人质疑部分律师“漫天要价”。然而，全国律协会长于宁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专访中却感叹说“从全国来看，律师的平均收入其实也就和出租车司机差不多一个水平”。

    前中国律师杂志社总编辑刘桂明先生曾在其博客写的一篇《律师为什么会自杀》的博文，对律师职业作这样颇具文学化的总结和概括：“律师这个职业，其实是一个看起来很美、听起来很阔、说起来很烦、做起来很难的职业。”刘桂明说，在大多数人看来，律师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很美”的职业，衣冠楚楚的形象、攻守自如的姿态、充满神秘感，散发着魅力。其实呢？表面现象。“美”的背后是律师加班加点的学习积累，是律师挑灯夜战的工作准备，是忍辱负重的坚持耐受，乃至身体的透支和生命的付出。还有人说律师“听起来很阔”，是因为在社会某些方面听来，律师现在很有钱，很有派头，香车美女有之，别墅洋房也有之。事实呢？纯属误会。“阔”的背后是律师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的生命透支，是律师事务所各种税费、办公经费不断增加的管理压力。如今在中国，某些法官看见律师，内心就有些不平衡，此谓眼烦；某些检察官看见律师，心里就觉得律师是不是又在教唆证人作伪证，此谓心烦；某些政府官员看见律师，脑袋立即就大了，以为律师又来添乱了，此谓麻烦。“烦”的内涵则透露出律师定位不明、地位不高的制度设计缺陷和司法体制职能不清、权力配置的不科学、不理性。中国律师“做起来很难”，刘桂明说：社会环境不能理解，司法环境不够支持，执业环境不太理想，市场空间过于狭窄，政策推动过于被动，自身素质参差不齐，管理水平有待提高，所以，律师做起来必然就很难。尤其是做一个刑事辩护律师。于是有人说，做一个中国律师很难，做一个中国的刑事辩护律师就更难，做一个成功的刑事辩护律师就难上加难……还有人感叹说，胆战心惊做律师，更有人为此愤而出家。不管是在哪里执业的律师，不论是否取得成就的律师，无论是什么专业的律师，都不同程度地面临巨大的执业压力和社会压力。于是，有不少律师在喊累，也有不少律师在叫苦：说“律师这活儿真没法干”者有之，叫“律师这碗饭真是不好吃”者也有之，称“律师这行当太危险”者更有之。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一言以蔽之曰：“难！”

    北京著名律师王才亮写了一首俏皮幽默又形象贴切的打油诗调侃律师职业，曰：“表面风光，内心彷徨；容颜未老，心已沧桑；成就少有，郁闷经常；比骡子累，比蚂蚁忙；偶尔疏漏，被人当枪；清点钱袋，比公仆差，比民工强。奋斗心不灭，男儿仍自强。啊！律师，梦想加理想。”这就是中国律师的真实写照。
律师,一个注定要付出艰辛的职业

    在影视作品中，我们经常会看到衣着光鲜在法庭上口若悬河，思维敏捷的律师形象，风光而富足。功利也罢，理想也罢，年轻的学子们带着满腔热情前赴后继地奔赴各大院校学习法律，期待着有一天能在法律的舞台上一展拳脚。于是，才有了今天浩浩荡荡的司法考试大军。大家以为挤过司考这个独木桥，对面就是布满鲜花和掌声的彼岸了，殊不知，等待却是另一条“艰辛路”。
律师职业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

    一是压力大。做律师要比从事其他工作的压力更大，因为委托人是把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交办给律师，这样在心理素质、办事能力、协调能力、沟通能力等方面的职业要求就比委托人高，从而导致很大压力。一件普通经济纠纷可能涉及一个企业的存亡，一桩刑事案件可能涉及一个人的生死，重大非诉项目中的一个失误就可能引发巨额索赔。江苏赵凤生律师说，有时候碰到棘手的案子,几天都睡不好。

    二是节奏快。委托人把事情交给你办时都很着急，包括诉讼、非诉业务。律师的工作节奏必须满足委托人的需求，同时还得保证案件质量，令委托人满意，这是一种非常有压力的快节奏。律师经常在外奔波，常常是接到一个电话就走，加班加点已是习以为常，经常写材料到半夜。重庆王祖惠律师说：律师做的事不是人做的。道出了其中的身累、心累。

    由于律师业务本身具有内容多样性、复杂化的特点，对从业者的注意力、责任心及个人能力要求较高，高强度、快节奏、竞争激烈的工作使得许多律师休息不足，缺少锻炼，从而引发生理和精神健康危机。华南师范大学法学院与广州市律师协会的联合调查结果表明，有67%的律师每天睡眠时间在7小时以下，律师大部分处于亚健康状况。据深圳律协证实，有一名41岁的男律师因工作压力太大，出现精神分裂症状被送入医院救治。

    海归律师朱伟一这样感慨说过：“英语有个说法，叫‘干得像狗一样’（work likea dog），比喻工作很辛苦，律师都干得像狗一样，至少大多数律师是这样。

    律师职业还是一种高风险的职业。法制日报记者曾采访一批活跃在一线的律师，他们用自己的亲身体会，勾勒出一幅律师执业风险图。“律师的职责就是维护当事人的权利，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理解这一点，当律师替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辩护时，他们认为律师就是和‘坏人’、‘恶霸’一伙的。”说这话的是全国律协刑事专业委员会秘书长韩嘉毅，他说一次出庭时被村民围攻的经历，让他终身难忘。其实，律师被打的消息早已不算什么新闻，律师的人身安全已经成为律师执业中不可避免的风险。北京律协律师维权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吕良彪这样解释：“在崇尚君子不言利的文化氛围中，律师因其提供服务的有偿性而备受鄙视，社会评价相对不高，而律师作为公民权利的代言人，也是制约公共权力的重要力量。这种角色定位决定了律师天然具有某种‘悲壮’色彩。”刑法306条规定比较模糊，特别是对“引诱”一词的界定不清，很容易导致刑事辩护律师被扣上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的罪名。从内蒙古通辽的“政府垄断律师”事件到云南发生的“法官铐律师”案，从“会见难”“阅卷难”的无奈到“打官司还是打关系”的叹息，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律师工作、生存的尴尬和困境。
做律师，厚积方可薄发

    北京敬云川律师在其《青年律师当自强》博文中，以自己几年律师之路的创业体会，给青年律师的成长提供一些启发和经验。他说：青年律师初出茅庐，没有专业经验，更没有客户案源，因而曾经彷徨，曾经泄气，或曾经怨天由人、悲观绝望，更有甚者在中途退出了律师职业。而我认为青年律师有活力、有激情、有知识、有闯劲，是我们中国律师的希望之所在，只要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坚持自己的选择，并持之以恒，必定会有光明的前景。他说，广大青年律师面临的困难和困惑具有一定的共性，一是收入少，工作辛苦。在通常情况下，案源决定律师所和律师个人的收入，但是案源又取决于律师所和律师个人的知名度和社会资源。青年律师靠自身的法律知识和掌握的服务技能，有能力办理一般的业务，但因为没有知名度往往找不到客户，甚至会出现已到手的案件被知名律师抢走的现象，因而出现了青年律师干活多，非常辛苦而收入少的普遍现象。二是找准个人的专业定位比较难。“万金油”式的律师时代已过去，要想把业务做好、做强，必须得有专业定位。像房地产、金融证券、企业改制、涉外贸易、知识产权等专业都被青年律师看好，究竟哪个领域更适合自身的特点呢？许多青年律师对自己将要从事的业务领域比较迷惘，不知道自己该重点突出哪个专业。三是由于司法和社会环境不尽如人意，不被当事人和社会所理解。大多数青年律师对自己的服务质量要求很高，非常敬业。但现实社会并不象他们想象的那样公平、正义和高效率。当青年律师面对少数司法或执法人员不屑一顾的神态，甚至任意践踏法律的时候，特别是当事人满怀的希望和信心在事实面前变成软弱无助、心灰意冷的时候，青年律师感受到了法律的软弱和邪恶势力的强大。尤其是在当事人出了律师费，合法权益却依然没有得到保护的时候，青年律师也会感到悲哀和无奈。

    律师无论从个人到整个行业都必须在社会实践的基础上成长和发展起来，优秀的律师大都是经历了艰苦的历练才成长起来。应该看到，我们生活成长在一个非常幸运的时代，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给我们律师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舞台。律师的执业领域将不断扩大，将涉足许多高端和新兴的领域。而且随着社会的进步，特别是法治观念深入人心，律师的社会地位将不断提高，政府和社会公众也对律师寄予了厚望。在这样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之下，对于一个有心者、有志者、有勇者来说，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年轻也许意味着稚嫩，也许意味着缺少经验，但年轻本身有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年轻人获得成功的例子随处可见，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一样能做到，而且建功立业，就要趁现在还年轻！

    深圳律协在召开一次的青年律师生存与发展现状座谈会，会上深圳律协青年委副主任陈妙财以自己的发长、发展经历现身说法，告诉年轻律师应如何开始律师的执业生涯。他说，做律师，厚积方可薄发。律师从业的前三五年是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积累期，就如建大楼要打地基一样。在这个阶段律师要学会和熟练掌握四大技能：一是组织和整理材料的能力，这是律师最基本的能力之一，虽然看似简单但学问颇深，律师的庭上功夫就是从组织材料开始，而且做律师所有的学问都悄悄地隐藏在案卷的每一个角落，就看能不能发现和熟练掌握；二是按照专业的逻辑和思维说话，这也是律师基础的能力之一，必须要用专业或职业的语言来表达主张和争取的一切；三是按照专业的逻辑、思维、格式制作各种法律文书，这是律师最关键的基本功，也必须要过的一道关；四是根据职业、专业和业务定位的需要，有选择地进行社会交往。这是律师走向成功的风帆，律师只有充分借助社会的关系的力量，才可能让自己在事业中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大化。以上功夫都是书本学不到的，必须在工作实践和社会实践中慢慢积累和体悟，起码要有三五年的功夫才可能掌握其中的入门之道。如果律师在前三五年内有很好的积累，往往在以后的五到十年内会有一个快速发展期和暴发期，后期的发展全在于前期的积累和铺垫，而且做人是关键。从这个角度来看，生存问题和发展问题其实是合二为一的问题。因此，年轻律师必须在执业初期认真地做一个五年计划，十年的职业规划，并在实践中不断调整和完善。

    沉下心来夯实基础——平和的心态是成长的基础。许多年轻人无论是怀着律师匡扶正义的职业品质（职业荣誉感），还是因为对律师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收抱入有较高的希望而来的，皆无可厚非。但年轻律师在老律师丰厚的收入和较高的社会知名度面前，往往会心态失衡，功利主义的刺激往往会导致部分年轻律师走上非正常的“致富”轨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夯实执业的基础是年轻律师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具备了平和的心态才有可能去做具体而细致的基础工作。比如说客户群的培育、办案经验的积累、业内资历和声望逐步提升、专业理论水平的长期总结等等，都需要每一个年轻律师摒弃浮躁心态，踏踏实实地从每一细小之处入手。

    修炼执业品质——优秀的品行是成长的保证。俗语说得好：先做人、后做事。孔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达”是一个人最后的成功与辉煌，辉煌之前总有一个独善其身的品行修炼过程，可见古人对成功人士品行的内在要求。在律师业一定程度上诚信缺失、追求正义的职业品质扭曲的现实面前，如果年轻一代的律师也随波逐流，模糊了心中应有的法律信念和公平正义的理念，那年轻律师的成长就会发生方向性的错误。诚实信用、坚守信仰、追求正义、扶持弱小，这是律师职业品质的核心，正是作为年轻律师所要坚守的信条，也应成为年轻律师成长过程中的座右铭。
青年，意味着激情，意味着梦想，更意味着未来。面对激情，我们需要理性；面对梦想，我们需要实干；面对未来，我们需要信念和责任；同样，青年，也意味着缺憾，意味着不足，更意味着迷惑和忧虑。面对缺憾，我们需要弥补；面对不足，我们需要改进；面对迷惑和忧虑，我们需要清醒和明晰自己的定位与作为。

    梦是人生奋斗的远大目标，是平凡生活中的小小期待；是生命之舟的原动力；是补充能源的加油站；梦创造了一个大大小小的故事。让我们一起来寻找梦，感受梦，追逐梦。

（ 作者:游东亮 作者单位：福建衡评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