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值夜班（不想看下去的千万别点进来）

潦勋 · 发表于 2013-10-30 19:33:59

   我高中毕业后考了个三流的二批院校。它座落在沿海的一个不太开化的三流城市。我上网查过这个学校的概况，其刚升格为本科院校不久，校内的设施还比较落后。我大皱眉头，按捺不住内心的失落之感。高中时，我的成绩一直处在一个瓶颈区，难以作出较大的突破。高考时，由于各科发挥均衡，，考了个自己预料之外比较满意的分数。在报考之时，我还是不够谨慎，报了一所省内首屈一指的师范类院校。当时也还是抱着搏一搏的态度。最终天难遂人愿，恰恰这回该校第一志愿爆满。可怜的是我报的第二志愿没有层次感，铁定的被拒之门外了。当时，报考第三志愿几乎就是一个纯粹的的保底心态。只是没想到，竟就在我即将去补报的时候，得知了自己被录取的消息。我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想也只好“屈就”罢了。
   开学之际，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交通的阻塞让我的深心平添了几丝愁绪，哽在胸口好不郁闷。学校地处偏僻，周边还都是包裹着黄土、杂草丛生的未开垦的石山。据说隔它几天就会来一次山体爆破，震得地动山摇。“明显就是个乱葬岗嘛！”我不禁发起牢骚。
   来到了校门前，整个框架看起来还算宏伟，只是校名斑驳了的字迹使之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跨过校门，走过百来米的水泥路面，再沿几十级台阶而上，眼前出现了几簇绿化地带，中心是用瓷砖围成的花圃圆形圈地。上面缀满了各色的小花，俨然一个花的海洋。回望校门，路的两边是两片郁郁葱葱的小林子，栽种了几多叫不上名字的树木。我眼光往前方移去，突然出现了短暂的错觉，似乎校门口与这里隔上了千米的路，遥远地矗立在坐标中一个孤立的点上。
   我转过身来，绕过圆圈站在了校内最古老的教学楼前。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了楼中央镶金的三个饱满大字——“文荣楼”。这大概是以捐赠者的名字命的吧！许多主楼也不外如是。只不过我目及之处都是老式的窗户及建筑格局，我幻想着在这种环境里教土木工程学一定是件比较新鲜的事。玻璃弹簧门内就是大厅了，这个大厅颇显宽敞，与整栋大楼几乎是格格不入。稍作对比，便知它做过了一番较大范围的修葺。天花板上的排灯磅礴大气，让人想望夜里群灯齐开时会是何等的明亮。穿过文荣楼又是几栋教师办公的大楼，迎面就是异常寒碜的学校操场了。稍微几阵微风掠过，尘土便仿如约好般“轻舞飞扬”。这无疑是一颗最大的“惊心丸”。自此，这个校园的参观价值被挤压得相当有限。从校门向两边延伸出来的甬道把这个仅八百亩的校园围成了一个“小笼包”。
   我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开学第一周上的竟然是“劳动课”——军训被拖后。这天，辅导员来通知我们，说这星期是本专业的值周日。我们大叫委屈——谁都明白这时期校园是绝对的脏，但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代理班长拿来几十张纸条，以抓阄来分配任务。人一拨一拨地上去，我趁其不注意连续抓了三次，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三个字上面——值夜班。不是因为我是夜猫子，而是我当时纯粹认为早上可以干些有意义的事，晚上没事就随便在校内溜达溜达。有个同学运气好，抓了个“配合整理图书馆”——是独苗。我们一批人兴冲冲的跑向保安室准备接受任务分配时，我抽到了看守“文荣楼”晚10点到早2点的班。我想，这时候天冷，难不成我还要另外带被子过去，到时看情况吧！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其他宿舍的同学，看他老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似乎还没睡够。我寻思着，这夜晚冷冷清清，怪无聊的，大概也只有带个手机、mp3去略解烦闷吧！
   下午睡了个结实觉，整了整宿舍，晚上将近10点我带着外衣来到了大厅，6盏大灯开了4盏，已经是格外明亮了。我看中心花圃那边还有几对情侣在情话摩挲，腻得不得了。四周的行人已经稀稀落落，走得差不多了。大厅里有个破旧的值班桌，两把靠椅。另外一个家伙还没来。我绕过门柱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上，我的脚步声明晰可辨。自习的人大概都走光了，我自然不相信大学会有那种挑灯夜读的人才。我朝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月光的投影把每个自习室木门衬得有点恍惚，仿佛游走的精灵在挨门挨户探望。这里每隔几步就能寻到楼梯的影子，走廊的尽头又是一个——左边是上下楼梯，右边是禁闭的女生厕所——通风不是很好。我手扶楼梯的把手，正要循着继续往上走，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响，我清楚这是桌椅的摩擦声，莫非还真有人？我探头往前后左右瞧了一下，二楼安静得针落可闻。没有啊。我没有深究，这一回大楼似乎更黑了，人的本能我想也是“趋光性”的吧！这破房子没什么可看的嘛！我只好顺着冰凉的楼梯扶手慢慢的往楼下走去。一下来就看见那家伙正翘着二郎腿在听音乐，手中把玩着手机，嘴里还在嚼着面包，好不惬意！我只好走出门来到花圃，不经意看见剩下一对仰躺在草坪中你来我往，浑然忘我。我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发起呆来。大学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是我必须考虑的，但却毫无头绪。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什么的作用，我渐渐泛起困来。我做了个梦，我的书柜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我西装革履，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但我却乐在其中……
   我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反射性的裹紧了衣服，心想千万别着凉了，要不然甭军训了。我缓缓站了起来，舒展了下筋骨，习惯地仰望星空。今夜的星空真美啊！这时，我的眼睛定格在了六楼的一个房间——那里竟还有着微弱的灯光。要在平时，这应该是种温馨的色彩，可这会儿就显得太不协调了。忘了关灯，还是灯泡异常？咱要负到责任，不妨上去一看。我走进大厅想要叫醒那家伙一起去看看，哪知道人不在。不会趁值班人员没检查借机跑回宿舍吧！我暗暗咒骂了一声。只好单枪匹马去闯了。我熟悉了台阶的宽度，加快脚步往顶楼走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六楼的走廊中心。看着走廊末端闪烁不定的灯光，我的心不禁有些忐忑。我正了正心态，放慢脚步朝亮光方向走去。快来到门之前，我神经质地侧身贴住了墙壁，并暗暗祈祷别遇到什么诡异事件。我轻轻“喂”了一声，没反应。门没关，我试探性地朝窗内瞧了一眼，只粗略地看到许多书本叠沓的轮廓。我壮起胆子走了进去，忽然看到墙角有条影子。我吓了一跳，几乎就要叫出声来。可我还没叫出来，影子却叫出了声，还格外地凄厉。我瞬间明白了，这只是人影而已。“谁呀！”我不满道。对方似乎才刚反应过来，支支唔唔地说：“嘿，兄弟，人吓人吓死人啊！”“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跑这边干嘛？”我松了口气。“不就是看这边没关灯，我就顺路来了，哪想你也来凑热闹”他明显还耿耿于怀。我这才知道，那微光只不过是关灯时我朦胧中看到的恍影。“还呆着干嘛，一起下去吧！”我迈开步子说道。来到底层，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我不禁有点怏怏然，这段还真是难熬啊！那家伙执意要回宿舍了，说还有人等着他打80分，我嗤道：你鬼打牌啊！
   我只好意兴索然地徘徊在大厅门前，耳机中的音乐在这个夜晚听来有点飘渺，好似委婉的叙事声。我决定到四周逛逛。路灯把道路映衬得有些苍白，道边名人名言充当的路牌就如一个一个的休止符，终结了心中的凄凉却把茫然又无限地延长。树木都进入了梦乡，象征性地摆动着枝叶。公寓区外沿的栅栏伸向了远处的住宅区，图书借阅楼旁芳名湖水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波光。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地静谧，自然的呼吸声都停掉了。
   绕着操场走了一圈，我从后方进入大厅。刚想顺着疲意往椅子上靠去，却突然间看见中心花坛坐着一个人，好像还是个女孩子。我不禁狐疑，都快一点了怎么还没去睡，这趟班也没有女孩子呀！
   我迈着步子向她走去，从十米处微不可闻的抽泣声到近旁嘤嘤哭泣的苍凉声音，我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我问了句：“嘿，同学，这么晚了还不去睡？”我感觉有点手足无措。她没反应。我就势坐在了她身旁，满口袋掏了个遍也没发现纸巾的踪迹。“呃，你看这么晚了，外边也冷——我看睡一觉，明天什么烦恼事也都忘了对吧！”我再次问道。她还是没有回应。我不禁觉得惨惨然，只好识趣闭口不说。过了大约两分钟，她用一种如同被哽住呼吸的腔调好像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能忘掉就好了。”我起了兴趣，提起男子气概问道：“什么事能有这么烦恼，害你哭成这样子？”她这回缓缓的抬起头来，但并没有朝我看来：“我期末考试挂了五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补考就来了，我快要疯了。”我一听就纳闷了，这水灵灵的姑娘怎么读起书来这么差劲，口上当然不敢这么说：“那难道就补不回来吗？”“迟了，呵呵，什么都迟了”她异常悲凉地说着，开始把脸朝向我。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整张脸因为过久地挤在双手中而失了血色，眼睑红肿不堪，樱桃小口还不时地啜泣着。我暗暗猜想，这学姐在平时一定是个美人痞子，只是有点可惜，她来大学到底都做些什么——竟会挂了五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呜呜……从小到大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可是……恰恰就是我会的那些东西，使我标榜自己，好显示我的多才多艺，可这……并不是我的专业需要的……”她突然谈起了自己的辛酸史，说自己很有艺术天分，但学的又是理科，最后报错了专业，学习时没去在意，最后专业课倒了一片。我听着听着，感到的也只是彻骨的惋惜。“我该去宿舍了，再见。”她突然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徐徐站起身子，朝公寓的方向走去。我这才恍然站了起来，看着夜风下她单薄的身子，我想去唤却终究没敢叫她留下，只看着她在树木下渐渐成为一个模糊的点直至消失。许久，我才摇摇晃晃地向校门口保卫处走去……
   第二天，我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见门口、走廊到处都站满了人在议论纷纷，很带劲的那种。我把头闷进被子，试图把声音隔绝在外。没过几分钟，我发觉睡意全无，只得坐起身子。这时候舍友们进来了，他们似乎也在谈论着什么。“这地方我看有点邪门，来这才几天就死人了！”舍长有点愤慨。我不禁被勾起了兴趣。只听另外一个舍友紧接着说道：“真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女生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生命难道就这么廉价？”我随口问道：“什么事啊？哪里死人了吗？”舍长应道：“早上在芳名湖捞到一个女生的尸体，看来是昨晚凌晨1点多跳进去的。据说因为五门课挂了红灯，想不开就跳了湖……”听到这里，我的脑袋瞬间就短路了，我不能形容当时的震惊和遗憾。我仿佛置身于寒夜之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滚滚热泪却顺着脸颊缓缓地、无声的滴落在席上，恍若未觉……

以上纯属扯淡，请勿对号入座。

——潦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