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重的故事

文子水库 · 发表于 2016-8-3 21:04:12

刚去市场，碰上一个老龄麻，80多岁的样子，这个老龄麻我知道，时间就已经过了十六七年。慢慢叙来：

那会儿我刚读高二，中午放学时先把作业做完再走，走时就最后一个了，一个60多的老龄麻看提着一袋麻袋走进来，问了句能不能进去收点垃圾。我说可以，但也防卫着万一偷东西，学生都都很多书放抽屉，万一都给当废纸我就罪大了。

那个老龄麻捡了一会儿废纸朝我说了声谢谢就要走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我看着自己的书包里还有一堆废纸就叫住她，把这些纸送过去。

那老龄麻接过那一堆纸后，一个劲的朝我点头道谢。我看她很可怜，就随便的问了几句话，我问她自己没有子女吗？这么一大把年龄了怎么还出来捡纸，不在家里带带孙子吗？

这些火引子就引出了老龄麻的苦楚，她把她家的事点点滴滴都给我说。自己生了三个孩子，老伴去世了，一个个孩子都不想养她，觉的吃亏麻烦。我问她有没有女儿，她说有一个女儿是挺孝顺的，但是嫁的也不好，想要孝顺也不容易，偶尔回来一两次，都跟她的儿子们吵架。

然后就开始讲到了他的几个儿子是怎么虐待她的，有打她的，有把她赶出门的，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哎，到现在有一个词都记的很具体的就是“老泪纵横”，真就这么一回事，那眼泪顺着满脸的皱纹流下来，用手擦完眼泪鼻涕顺手从那麻袋里抽出一张纸擦手。（这后面一句虽然太那个了，不过是真事，虽然看时心里有点别扭，不过终究能理解）

其实她在讲他儿子怎么打他的时候，我是听不太清楚的，因为她声音不大，又在哭，鼻音重，不过她那小小瘦瘦的样子被儿子打，听不清楚也挺愤恨的。

那会她差不多哭诉了二十多分钟，我也饿，回去也晚，看着包里还有十几块，我就掏出来要塞给她。人家老人家就一直推，不接受平百无故的钱，她说她自己现在还能捡废纸瓶子卖，不要我的钱。然后拉着那个麻袋小小的身影离开教室。

时间晃一晃就十几年了，这老龄麻也还健在，看着走路都挺硬朗的。

有个卖菜的老太认识这个就问她，三个儿子有没有回来看她，她说都外面生活了。卖菜的老太说，现在有农保了你也不用他们养了。她说是啊，现在有空还去捡捡东西卖。那卖菜的老太又问，你老房子那小小的一个房子你怎么分三个儿子。

那老太说了句让我挺惊讶的话，她回答说，我还活着，没分给他们，等我死了，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又慢慢往前走，好像又补了一句，“可能我什么时候死都没人知道”

一晃十几年了，挺沉重的。